离开了天师门之后，欧阳沅便直奔慕家，找了慕潇潇。

“沅沅，你怎么了，脸色看起来这么不好，生病了吗？”慕潇潇见到欧阳沅，便一脸的关心温柔。

欧阳沅不仅脸色不好，身上也难受的很，如今全靠撑着一口气来找的慕潇潇。

她一把抓住慕潇潇的手，满脸狰狞的说，“潇潇，你知道慕九歌在天师门跟着天师大人学琴吗？”

“跟着天师大人学琴？”

慕潇潇惊愕，她只知道慕九歌最近几日都不在府中，就连林菀三日一服的丹药，都是青女当天出去，晚上给带回来的。

本以为慕九歌是在哪里修炼去了，却不想，竟是上了天师门。

还学琴？！

她想干什么。

“你果然不知道，我就知道慕九歌那个小贱银在玩阴的。”欧阳沅满脸愤怒恨意，“我已经调查得知，慕九歌也有了参加萃秀会的资格，她现在找天师大人学琴，只怕是为了夺萃秀会的圣女。”

萃秀会的圣女，是慕潇潇眼下唯一翻身的机会，她必须要得到。

慕九歌竟然连这个都敢觊觎？

慕潇潇手指忽的握紧，杀意从眼中迸射而出。

琴棋书画她都是从小培养的，不用谦虚的说，众观整个帝京，没有谁能胜的过她。

可……纵然慕九歌是新学的菜鸟，但教她的人是天师大人，那个无所不能的神，她也不敢断定，萃秀会的时候慕九歌会不会一鸣惊人。

她不敢赌。

“慕九歌那个贱银手段极多，若是想争夺圣女之位，萃秀会的时候她的琴艺很可能优胜过你。”欧阳沅沉沉的说，“潇潇，你可不能坐以待毙，得做些准备才是啊。”

慕潇潇脸色十分难看，她学艺十多年，琴艺已经练得出神入化，可如今慕九歌不过才学数日，就有超过她的可能。

就因为，她有幸得到天师大人的教导。

何其不公。

她咬牙切齿，“我的琴艺已到了一定的境界，帝京之中，已无人能再教我。”

“何须一定要提升琴艺？”

欧阳沅拉着慕潇潇，眼中发着光，“潇潇，你可知道雪女琴？”

“我当然知道，那可是把上古仙琴，弹琴的时候天空会落下飞雪来，美轮美奂。”

慕潇潇说着便是满眼的向往，却也失落，“不过此琴早就失传无踪了，近百年来无人再见过。”

欧阳沅四下看了看，确定没人之后，就压低声音在慕潇潇的耳边说：

“此琴正在宫里藏着呢。”

“真的？”

慕潇潇又惊又喜，“那你能拿出来吗？”

欧阳沅摇了摇头，但兴致不减，“此琴是父皇收藏的，他颇为珍视，我也拿不到。但若是你去找他求，或许能求到。”

若是以前，找帝王求什么东西，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。

可是今时今日，慕潇潇却觉得压力山大，头顶一片黑沉沉的乌云。

“如今我的名声已败，帝王没有取消我与七殿下的婚约已是万幸，怎么可能还会将珍视的雪女琴给我。”

“潇潇，你可不能妄自菲薄。”欧阳沅语气坚定，“名声有损也只是一时的事情，若是你夺得了萃秀会第一，成了南疆帝国的圣女，之前的名声也就全都会被抹去了，你就还是帝京之中，最优秀最尊贵的女子。”

“诚然，除了你，无论是才、貌、前途，都无人能及你，只有你做南疆帝国的圣女，才是实至名归，才让南疆帝国最有体面。此事父皇也会一清二楚，只要你向他证明你一定能夺得萃秀会第一，以后会一心一意效忠皇室，他必然会答应你。”

欧阳沅虽然蛮横莽撞，但作为帝王最宠爱的公主，对帝王的心思也了如指掌。

这让慕潇潇又有了信心。

若是有了雪女琴，无论慕九歌跟着天师大人如何突飞猛进，都不可能超过有雪女仙琴加持的她。

至于其他比项，她就更不担心，棋、书、画，这些全要经过长年累月的学习和积累，再怎么恶补都不会有逆天的效果。

而她这些方面，整个帝京的年轻才俊，已然无人能及。

慕潇潇对萃秀会的圣女之位，是未必得。

她握紧手指，一字一句，“沅沅，你现在便带我入宫去。”

如欧阳沅所说，帝王是个无比精明的帝王。

他盘算未来利益，比谁都看的清楚。

在慕潇潇诚恳的跪求和表达忠心之后，帝王答应将雪女琴借给她在萃秀会上使用。

但却也下了军令状，“此事不可出任何差错，若是你无法得到第一，便是损了朕的体面，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。”

“臣女定得到萃秀会的第一，不负圣望。”

慕潇潇跪拜。

这是她翻身，决定命运的一战，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输，也不能输。

——

半个月的时间不短不长，但因为在天师门，和师父、和师兄们相处，慕九歌便觉得快的仿若白驹过隙，一眨眼就没了。

手指在最后一个琴音上停下，慕九歌望着对面坐着的男人，心情有些沉重，满是眷恋不舍。

日日这般呆在他身旁学琴，日日见着师父的日子，美好的就像是做梦，让她半点都不想醒。

可现在确实最后一天，最后一次。

此次下山之后，又不知道得再过多久才能见到师父了。

即使在见到，以慕九歌的身份，只怕也难以再有如此和谐授业的机会。

慕九歌叹气，缓缓地说，“天师大人，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？”

云长渊拂袖收了琴，站起身来，整理着只有稍稍褶皱的衣袍。

他语气淡淡，“说。”

慕九歌凝着他，目光闪烁，鼓了好一会儿的勇气，才开口问道：

“为什么不收我为徒呢？其实，这几个月来，你给我传过修为，教过我小瞬移术，如今还教我琴，已然算得上我半个师父了。如此说来，也是缘分，何不干脆就收我为徒？”

慕九歌是抱着侥幸心里的，毕竟云长渊除了八个亲传弟子，可从来没有指导过他人。

但凡能被他所指导，也该是亲传弟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