闵宇森的表情很欠，即使桑云岚有心解释，却是什么都不能说。

一口气憋在胸口，很不舒服。

她站起身，扔下一句“我回家了”，就朝外面走去。

闵宇森立即阻拦，“哎哎哎，你别这么小气啊，我说错了还不行吗？”

桑云岚看他的眼神有些疲倦，“我没生气，是真有点儿累了，想回去休息。”

闵宇森表情顿了一下，确认道：“真没事儿？”

桑云岚无奈，“没事儿，我哪里就那么脆弱了。”

闵宇森点点头，叮嘱道：“那你路上小心。”

目送着桑云岚的车离开，闵宇森才给姜司朗打了个电话。

一接通，姜司朗的声音就传来过，“怎么样，她没事吧？！”

和桑云岚分开后，姜司朗就给闵宇森打了电话，拜托他回去看看，她有没有受到打击。

闵宇森被使唤着跑腿，自然没好气。

他揶揄道：“没事儿，生龙活虎的，还踩了我一脚呢。”

姜司朗当即就松了一口气。

闵宇森继续抱怨道：“唉，我总算是看明白了，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谨小慎微的小秘书了，她现在简直就是个魔女。”

“说谁魔女呢？”姜司朗不高兴了，出声威胁道。

闵宇森简直要吐血。

他咬着牙说道：“你们俩，一个恶霸，一个魔女，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！”

姜司朗却也不生气，接着问道：“好了好了，我现在要去看司蕊，你去不去？”

“去，正好我也有段时间没见闵宇航了。”闵宇森痛快地应了下来。

……

闵宇森和姜司朗几乎是同时抵达闵宇航家。

姜伟业夫妇和闵以汶夫妇坐在客厅聊天，四个人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喜色。

和长辈们打过招呼，放下水果和燕窝营养品，姜司朗问闵宇航，“司蕊呢？”

“在卧室睡午觉，吃过午饭后就说困了，大哥先坐一下，我去看看她醒了没。”闵宇航笑着答道。

姜司朗点头，和闵宇森坐了下来。

几分钟后，姜司蕊不耐烦的声音传来，“哎呀，我自己会走。”

“这不是有个拐弯吗，我怕你磕到。”闵宇航好脾气地劝道。

“我又不是傻子，再说才两个月，肚子都看不见，你别这么紧张兮兮的好不好。”

一直走到客厅，姜司蕊都还紧皱着眉。

“司蕊。”姜伟业沉声提醒了一下。

闵宇航知道岳父是在替自己打抱不平，连忙替妻子解释，“没事的爸，蕊蕊刚怀孕，脾气有点儿暴躁。”

姜司蕊转头跟姜司朗打了个招呼，“哥，你怎么也过来了？宸曜呢？”

章初梅主动解释道：“宸曜周六要补课，就没过来，不过他知道小姑姑有宝宝了，特别开心呢。”

一旁的闵以汶插话道：“听司蕊说，你们家宸曜已经上高中了？我记得他还没满十一岁吧？！”

姜伟业点头，“今年刚上高一，明年五月满十一岁。”

柳英慧和闵以汶交换了一下眼神，眼里全是惊讶和赞叹。

“司朗小时候就聪明，现在宸曜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。”柳英慧称赞道。

姜司蕊突发奇想，“哥，要不让宸曜住我家吧，也让他熏陶一下这个弟弟或者妹妹。”

姜司朗失笑，“人家闵宇航智商可不低，根本不需要什么熏陶。”

“哎，我突然想起来，宸曜是不是该叫我舅舅啊？”闵宇森突然截住了话头，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。

他这句话一出，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下来。

姜宸曜和闵家的关系，他们都知道。

但闵以洵的态度摆在那儿，他们谁也不好多说什么。

原本大家都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个雷区，可闵宇森偏偏不解风情，非要一脚踩上去。

片刻之后，柳英慧狠狠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背上，“就你话多，赶紧闭嘴。”

闵以汶也跟着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
姜伟业和章初梅尴尬地笑了笑，没有说话。

姜司朗则靠在沙发扶手上，手里把玩着一个小摆件，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“对了哥”姜司蕊突然出声，“上次闵宇航出差，给宸曜带了一套恐龙课的书籍，我拿给你吧。”

说着，她就往卧室走。

话题被岔开，四位长辈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。

姜司朗应了一声，胳膊碰了一下闵宇森，然后跟上了姜司蕊的脚步。

闵宇森巴不得离开，借口要去看看，也迅速地溜了。

很快，闵宇航也端着一盘水果，走了进来。

“闵宇森，你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？”闵宇航关好门，压着声音质问道。

闵宇森却没有丝毫愧疚之色，“我说不说，这都是事实，难道你们假装不提，岚岚就不是宸曜的妈妈了？”

姜司蕊被反问，一时有些接不上话。

闵宇航却看向姜司朗，“大哥，你跟那个编剧，真要结婚吗？”

姜司蕊也跟着转移了目标，“对，哥，最近我们一直很少联系，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当面问你，你真要娶刘芷妍？”

“你不用操心我的事”姜司朗淡淡地回道：“你好好养胎就是了。”

“对啊”闵宇森也附和道：“你哥自己有分寸，你就放心吧。”

连闵宇航也跟着劝，“司蕊，大哥不会胡来的。”

姜司蕊这才点下了头，“好好好，我不问就是了，反正我就只认那一个嫂子，你自己看着办吧。”

姜司朗扯着嘴角，笑了一下，没有说话。

四个人又聊了些其他的，看着时间差不多了，才前后走出卧室。

姜司朗手里自然多了一套还没拆封的书。

……

桑云岚回到公寓的时候，秋铭洋似乎还没回来。

她走回自己的卧室，关上门，软软地坐在了梳妆台前。

姜司朗的态度突然转变，说不难过那也是假的。

她想到那套名为‘infinitylove’的钻石首饰。

解开右手手腕上的手表，手指轻轻抚摸上那个纹身。

纹身的图案很简单，就是三个无穷大符号，环环相扣。

高中第一次在数学课上见到这个符号的时候，老师为了让她们能快速记住，就告诉她们，这个符号就像是倒着的阿拉伯数字8。

这个纹身有个英文名，infinitytimesinfinity，直译过来就是无穷无尽的爱。

跟那套钻石首饰相似的含义。

就像她对姜司朗和姜宸曜的爱，无边无际，要用一生去测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