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被推开，主任进来了。
主任走过来，跟她打了个招呼。“梁小姐。”
“嗯。”梁千夏奈奈的点头，有些不好意思。毕竟，未婚先孕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。
主任在她边上坐下，并没有急着给她做手术，而是打开了一旁的超声波仪器。
“梁小姐，这样……我们先确认一下胎儿的位置、情况，这样一会儿也会顺利些。”
“好。”梁千夏不懂这些，自然都听从安排。
主任坐下，在梁千夏肚子上涂上耦合剂，凉凉的……梁千夏怔了怔，主任已经将仪器的一端放在了她肚子上，贴着她的肚皮。梁千夏好奇，看了过去。
她能看到仪器的显示屏，不过，并看不懂。
“主任。”
梁千夏忍不住开口，问到：“这些，黑乎乎的，就是胎儿吗？”
“呵呵。”
主任笑道：“当然不全是，那……”
主任只给她看，“这里……这一小团阴影特别重的地方就是了。”
才那么点大吗？
梁千夏一脸懵懂，“这个，也太小了。”
“呵呵。”主任浅笑着，“别看现在很小，以后会长大的……神奇吧？人就是由这么小的一团，生长到这么大的。嗯，位置不错……”
不错吗？
梁千夏心头一跳，抓紧了双手。
“主任，它现在……是活的吗？”
“嗯？”
主任愣了下，不由失笑。
“自然是活的，看……有没有看到它在动？”
梁千夏仔细看过去，点点头，“嗯，是有在动呢。”
“那是原始心跳，噗、噗……”主任耐心的解释着。
梁千夏一怔，心上猛地一揪，“它，已经有心跳了吗？那是它的心脏吗？”
“那倒不是。”主任笑着摇头，“这是原始心跳，以后呢……自然会慢慢发展，才有心脏这种说法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梁千夏怔怔的点头，思绪已经开始乱了。
她真的要这么做吗？她的孩子，已经有心跳了啊。
主任站了起来，“我去洗个手……马上开始了，放松，很小的手术、很快就结束了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梁千夏怔怔的点头，完全不在状态。
她躺在那里，能听到主任洗了手、换了手术衣，和护士一同走过来。
主任态度很和蔼，“梁小姐，现在……我们要开始了，深呼吸，配合我，首先先……”
“主任！”
梁千夏深吸口气，突然说到：“我……我不想做了。”
主任愣了下，倒不是非常意外。
毕竟，她遇到过太多的病例，像梁千夏这样中途变卦的，也并不少见。
主任笑笑，“想好了吗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梁千夏点点头，蹙眉道，“非常抱歉，给您添麻烦了。”
“没事。”
主任笑说：“对医生来说，能够看到 一条生命留下来，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。回去吧，好好和周总商量一下，如果可以，留下的好。虽然你们很年轻，但早点要孩子，也不是坏事，可以说是好处多多。”
梁千夏讶然，这主任以为，她的孩子，是周暮晨的？
这倒是也不奇怪，这一阵子，都是周暮晨为了她忙前忙后。
梁千夏没有解释，只是点点头，换了衣服……出去了。
……
外面，周暮晨看到梁千夏出来，颇为吃惊。立即上前去，扶住她。
“夏夏，好了？”
梁千夏抿着嘴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。
周暮晨不知情，小声问道：“夏夏，我抱你吧，你这情况能走路吗？我听人说，你这是小产……跟坐月子一样，都是要注意的。”
“呵呵。”
陪着梁千夏一起出来的护士忍不住笑了，“周总，您真是体贴，不过……真要伺候月子，还是等到九个月以后吧。”
说完，往里去了。
周暮晨一脸懵懂，看着梁千夏，“夏夏，护士的话，是什么意思？”
梁千夏咬着下唇，难以启齿。
周暮晨猜到了，只是不敢确定，“夏夏……孩子，你没有拿掉？”
“……”梁千夏抬起头来，看着他。
虽然她什么都没说，周暮晨也明白了。确实，如他猜的那样。难怪，他说怎么时间这么短！虽然是小手术，但这也太快了。
“那……”
周暮晨一时有点乱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孩子没拿掉，那以后呢？
梁千夏知道他想什么，拉着他摇头。
“暮晨，我做不到……这是条命啊，医生说，已经有原始心跳了。”
周暮晨一时语滞，还是沉默。
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梁千夏只有更乱，即使现在，她决定要这个孩子了，可是后续一堆的事情，她都丝毫没有头绪。
周暮晨长舒口气，压低了声音。
“夏夏，你想好了吗？没错，这是条命！可是，你想过没有？生下来之后……远远没有那么简单的！会有多少人在你背后指指点点？”
“我……”
梁千夏摇摇头，眼睛有点湿。
“我不在乎，我没关系的！”
“那么……”
周暮晨又说，“四季锦呢？梁家呢？也都无所谓吗？”
梁千夏讶然，愣住。
“夏夏……”
周暮晨耐心解释着，“我不是狠心，孩子是你的……我就是舅舅。我只是告诉你一些实际的问题，因为你是四季锦的大小姐，你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着四季锦。如果你都做好了准备，那么，我会无条件支持你。”
梁千夏默了默，点点头。
“我知道，以后会很艰难……但是，我想好了，要留下孩子。”
终究，还是这样。
“好。”
周暮晨深吸口气，点点头。
“既然你想好了，那么……我支持你。”
梁千夏抿唇，努力笑着：“谢谢你，暮晨哥。”
周暮晨浓眉微蹙，问到：“首先，你要想好最迫切的一个问题……你的肚子，会越来越大，这是瞒不住的，你想好了，要怎么告诉家里人，我指的……是梁叔叔。”
梁千夏怔忪，是啊，瞒不住的。
她咬着下唇，下了决心。
“我会告诉爸爸的，我会向她坦白。”
“好。”
周暮晨再没什么可说的，“我陪你一起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