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在哪儿呢？你赶紧来我家一趟吧，余沐恩出事了！”章程恨不得把声音用喊的方式说出来，可是又怕余沐恩听到。

“什么？我听不清，有什么事晚点再说吧。”楚晞那边的吵杂声里夹杂着酒瓶碎掉的声音，还有人的惨呼。

章程这才意识到，楚晞又去打架了。

“楚晞！你能不能靠谱点，我说余沐恩出事了你听不到吗？”章程有些急了。

“妈的！敢他妈踹老子！”楚晞一边骂人一边挂断了电话。

章程手机狠狠地砸在墙上！

口口声声说喜欢余沐恩！可现在出了事，他又在哪儿！

成天到晚就知道吃喝玩乐惹事打架，根本配不上她！

章程气急，在房间里来回踱步，他总觉得放余沐恩一个人在房间里很不妥。

他停下脚步，突然来了想法，除了自己的房间门，轻轻的走到余沐恩门口，悄悄的听着，看有没有什么动静。

听了好久，直到他脖子都酸了，什么也没听到。

“余沐恩，你还好吗？”章程犹豫再三，最终还是决定敲门问一问。

里面没有人答话，一点声音都没有。

“余沐恩？”章程把手放在门把上，紧张的等待着里面人的回应。

他小心翼翼的转动门把，结果却转不开。

章程怔了一下，用大力气多转了几次，这才发现房间门被她上了锁。

“余沐恩！”他就知道！让她现在这副样子一个人呆着，肯定会出事！

“妈——！”

章妈吓了一跳，见章程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事，“快快快！来人呢把备用钥匙拿来！”

“啪嗒——！”门被打开，房间内却空无一人。

只听见浴室里喷洒的水垂落在地的声音，章程和章妈互相看了一眼，章程顿时有些脸红，“原来她在洗澡啊……”

“傻孩子！”章妈戳了一下他的脑袋，神情顿时变得紧张，“我进去看看，你在这等着。”

说罢，章妈走进了浴室。

“孩子？”她走进去，发现淋浴间的透明玻璃已经被雾气遮盖，看不清里面。

只是，从玻璃门和地面的缝隙中，渐渐渗出红色的液体，触目惊心。

“天呐！快叫救护车！”章妈第一次亲眼见到人自杀，是真的腿软了，根本动不了。

章程冲进来打开玻璃门，呆住了。

余沐恩坐躺在地上，她的手腕处浸泡在水里，长长的黑色头发凌乱的贴住脸颊，脸色苍白，整个身体已经湿透了。

她被红色的血和水染成了一抹鲜艳的朱砂。

“天呐天呐！快——”章妈有些虚脱，她扶住旁边的洗手台，下一秒很有可能倒下去。

章程哪里还有工夫叫救护车，他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，本能的反应就是抱起余沐恩，自己开车把她送去医院。

他平日里跟楚晞混惯了，开起车来也是不要命的。

章妈并没有跟过去，她无力的躺在沙发上，心中堵着一团东西，上不来也下不去，很是难受。

她以前见余沐恩的时候觉得她长得很乖巧，惹人怜爱，她一直没有女儿，之前是很喜欢余沐恩的。

可是没想到，那孩子这么不懂事，竟然在她家寻死……

这如果真出了人命，这房子的风水必然会被改变，小程爸爸的公司原本就发展的不是很稳定，可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了风水啊……

医院。

眼看着马上到医院了，章程已经满头大汗了，他不管三七二十一，把车子往大门口一停。

“医生！医生——！”章程看着车里躺着的女孩，他总觉得，她没了呼吸。

越是到这个时候，他越是不敢碰她，只能焦急的在门口大喊。

从里面慌忙跑出来几个护士，推了辆车子将余沐恩推进了手术室。

章程跑前跑后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去交钱，他从来没干过这种活，也没经验，耽误了很长时间。

“谁是余沐恩的家属？”

“余沐恩的家属在不在？”

“我是！”章程回到手术室家属等待区的时候，正巧听到有人喊，便挤开人群上前去。

“你不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等着乱跑什么？所有医护人员都在找你。”医生瞪了他一眼，“签个病危通知书。”

章程有些尴尬，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病危通知书的意思，“她……她死——”

“医生，病……病危是什么意思？”这两个字对于章程的理解范畴来说，是余沐恩要死了，所以需要家属签字，他胸口被糊了一层东西，觉得窒息。

“病危通知书的意思是病人的情况很严重，随时有可能死亡，但是不代表一定会死亡。”

“赶紧签吧。”医生很不耐烦。

章程看了看那张单子，上面显示要家属签字，可是他哪里是余沐恩的家属啊……

“墨迹什么？”医生在需要签字的地方指了指，“还要不要继续治疗了？”

“我……我只是她的同学，她的家属不要她了……”章程说到底也不过才十八九岁，他哪里懂这些事情。

“什么叫家属不要她了？赶紧把她家人叫过来，孩子自杀了家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？抓紧——时间——多耽误一秒钟，病人就会离死亡进一步！”医生已经懒得和他再说了，将病危通知书从章程手里抽走，转身进了手术室。

章程呆呆的站在原地，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，他们朋友一场，他又不可能不管她。

别说余沐恩的七叔不要她了，就算还要她，他也没有陆辰修的手机号码啊……陆辰修在这城市里一向很神秘，根本不是他说找就能找得到的。

“余沐恩？不就是刚才直播里那个白启华的私生女吗？自杀了？”旁边坐着的一个老阿姨突然看向章程，手里还拿着手机在看后续报道。

“多可怜的孩子啊，她那亲生父亲真是个挨千刀的！”

章程不想听她们讲些没用的话，可是这句话给了他希望，章程转念一想，既然余沐恩是白启华的女儿，那为什么不找白启华来签字？

章程迫不及待的翻出白启华之前发的招志愿者的信息，上面有他们公司的联系电话。

他僵硬的站着等待着那头的电话接通，似乎只要电话接通了，余沐恩就可以安然无恙。

只是，打不通。